二十世紀，法國作家中出了一個奇葩。

一個女作家在面對媒體時，公然談論著男女之事，甚至對外宣稱：

如果我不是一個作家，我會是個妓女。

她就是寫出《情人》和《廣島之戀》的杜拉斯。

01

王小波有趣，寫起性來，連各種姿勢都寫得明明白白，老漢推車、觀音坐蓮，傳教士式，你都能在其中看見。

讀了杜拉斯的《情人》，他贊嘆不已：

「到了將近四十歲時，我讀到了王道乾先生譯的《情人》，又知道了小說可以達到什麼樣的文學境界。這本書的絕頂美好之處在于，它寫出了一種人生的韻律。」

《情人》是杜拉斯自傳性的作品，那時候，杜拉斯才15歲，可是她已經有了一個中國情人。

在作品里，杜拉斯不避諱談性，甚至是大談特談，但她寫得很美，就像王小波在《黃金時代》那樣：

我和陳清揚側躺在藍粘土上，那時天色將晚，風也有點涼。躺在一起心平氣和，有時輕輕動一下，據說海豚之間有生殖性的和娛樂性的兩種搞法，這就是說，海豚也有偉大友誼。

天邊起了一片云，慘白慘白，翻著無數死魚肚皮，瞪起無數死魚眼睛。山上有一股風，無聲無息地吹下去。

杜拉斯在《情人》里，則說：

肌膚有一種五彩繽紛的溫馨。

他一面哭一面做著那事，開始上痛苦的，痛苦過后，轉入沉迷，她為之一變，漸漸被緊緊吸住，慢慢地被抓緊，被引向快樂之境，沉浸在快樂之中。

大海是無形的，無可比擬的，簡單極了。

這就是杜拉斯15歲那年發生的事。

這是她愛的開始。

很多年后，杜拉斯說：

「愛之于我，不是肌膚之親，不是一蔬一飯，它是一種不死的欲望，是疲憊生活中的英雄夢想。」

杜拉斯渴望愛，可是她渴望的愛，不是某個人，而是愛。

她不是為了某個人而熱【愛☆愛】情，而是因為熱【愛☆愛】情，所以才愛人。

02

杜拉斯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里，父親是一名教師，她出生后，就隨父親一起漂洋過海，到了法國的一個殖民地生活。

七歲那年，父親客死他鄉，她和母親相依為命，為生活疲于奔命的母親，脾氣越來越暴躁，她將脾氣發在孩子們身上。

在外面有多不順心，回家后脾氣就有多大。

杜拉斯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漸漸長大的。

十五歲，她上中學，往返學校，她和一大群粗魯講著粗口話的人擠著公交，同乘輪渡，她的皮膚很白，因此她在人群中很顯眼。

由于生活的窘迫，杜拉斯沒有漂亮的衣服，身體也沒有發育開，胸也不飽滿，「小得像小孩子的前胸一樣」。

有一天，她和平常一樣趕著公交，擠著輪船，可是中途一個像她叔叔一樣年紀大的富家子向她搭訕。

他們隨意聊了幾句，聊著聊著，男人主動提出送她回家，她答應了。

在車上，男人將手伸向杜拉斯的兩腿之間，她沒有反抗。

從那以后，她去高檔飯店，去各種娛樂場所，她有高檔汽車接送。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有一個中國情人。

一開始，男人沒有碰杜拉斯，只是一個勁地說愛她。

杜拉斯說：

我寧可讓你不要愛我，即便是愛我，我也希望你像和其他女人習慣做的那樣做起來。

男人說他是孤獨的。

杜拉斯說自己也是。

他們做愛，細節直到晚年，杜拉斯依舊清楚地記得。

此時的杜拉斯，家里急需用錢，因此，她的母親知道她有一個有錢的情人，也只是告訴她，「要注意分寸」。

意思是，玩玩可以，別當真了。

母親一語成讖。

一方面，由于世俗的偏見——她是白人，這種種族的偏見，是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尤其是那個還未開化的年代。

另一方面，由于金錢的束縛，她的情人，為了獲得家里的財產支持，不敢反抗家里為他商定的婚姻。

這段感情，最終是男人回去結婚，杜拉斯遠走他鄉。

很多年后，杜拉斯換了很多情人，回想起這段感情，她將之表達出來，于是就有了王小波贊嘆不已的文學作品《情人》。

03

愛情是一場拯救，可也是一個深淵。

當杜拉斯做了別人的情人的事情暴露之后，人們議論紛紛，她成了一個道德敗壞，沒有教養的女孩。

十五歲就做了別人的情人，真不要臉。

在學校，同學孤立她，不和她說話，不和她玩。

她選擇離開，去巴黎上學。

母親說：「你以為事情過去了？在殖民地你根本不能結婚，你知道不知道？」

杜拉斯不以為然。

「我愿意的時候，管他什麼地方，我都可以結婚」。

大學時，杜拉斯一開始學數學，打算畢業后做一個數學教師。

可是她有一個情人，對數學一竅不通，卻想娶她。

情人告訴她：

我哪想娶一個數學家，數學家會喂養孩子嗎？

為了這個人，杜拉斯放棄了學數學，轉而學習法律。

學著學著，她卻立志要當小說家。

她的情人不斷更換，每一個都很特殊，又沒有一個是特殊的。

後來她自己也說：

「我總是欺騙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男人，我總是離開，這一點救了我，我是不忠實的女人，雖然我也不是總是不忠實，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如此，也就是說，我喜歡這樣，我愛的是愛情，我喜歡這樣」

她尋找著愛情，尋找著讓她燃燒的愛情。

20歲時，杜拉斯意外懷孕，做了人流。

隨后，又上演了一場激烈的三角戀情。

那時候，杜拉斯和男友拉格羅萊在一起。

拉格羅萊有一個好朋友羅貝爾，拉格羅萊是憂郁的，總是一個喪氣的臉，羅貝爾是陽光的，臉上總是帶著迷人的微笑，杜拉斯經常開著車帶著這兩個男人出去玩。

久而久之，她漸漸討厭男友的陰郁，而喜歡上羅貝爾的陽光。

那時候的羅貝爾，也喜歡著杜拉斯，在愛情面前，什麼「朋友妻不可欺」，通通都要讓路，羅貝爾和杜拉斯暗地里偷偷寫著信，感情日漸深厚。

拉格羅萊愛杜拉斯愛得死去活來，得知杜拉斯和好友的關系，他難受得自盡，可是被救下來了。

羅貝爾也想通過自盡解決問題，也被救下來了。

這場三角戀，差點引發兩條命案，但結果是杜拉斯離開男友，和羅貝爾生活在一起。

1939年，杜拉斯給在部隊服役的羅貝爾發了一封簡短的信：

「要嫁給你。回巴黎。瑪格麗特。」

在部隊的羅貝爾看到杜拉斯的信息，當即請了三天的假，匆匆趕上最早的火車回去結婚。

兩人就這樣結婚了。

結婚的時候，杜拉斯找了一個自己的情人，作為結婚的證婚人。

對于愛情，她很忠誠，可對于男人，杜拉斯是不忠的，就算和羅貝爾在一起了，她也有其他情人。

04

結婚沒多久，杜拉斯就辭去工作，一心撲在文學上。

她要成為一個作家。

她和朋友討論時局，談論司湯達，談論尼采，她抽空就開始寫，想到什麼就寫什麼。

寫著寫著，她開始寫小說，她寫小說的速度和換情人一樣快，很快，就完成了《塔納蘭一家》的初稿。

她將書稿寄給出版社，并附上一封自薦信。

很多男性朋友對杜拉斯的小說給予高度評價，可是丈夫羅貝爾卻持不同態度，羅貝爾是文學的狂熱愛好者，他看了杜拉斯的作品，評論說：

文體不統一，敘事安排松散。

出版社雖然肯定杜拉斯的寫作天賦，卻不能出版這本「不太成熟」的書。

甚至有人對她說：

「您白費功夫，您根本成不了作家。」

第一次投稿的失敗，并沒有打倒杜拉斯，她更加投入地修改作品。

在感情上，她也并不收斂，不斷尋找新的情人。

她說這是彼此自由的生活。

她甚至還大大方方地把情人迪奧尼斯介紹給丈夫羅貝爾，兩人相見恨晚，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兩年后，終于以《厚顏無恥的人》作為書名出版。

至此，杜拉斯成了一個作家。

但她的作家之路，只是一個開始。

此后的很久，她雖然成了作家，卻不溫不火，她需要時間，需要沉淀，需要更多的能量。

杜拉斯需要在愛情里尋找靈感，需要在愛情里找到生活的激情，她就像一個溺水的人那樣，瘋狂地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

在激情之中，她懷孕了，但懷的不是丈夫的孩子，而是情人迪奧尼斯的孩子。

她的婚姻也隨著這個孩子的到來，走到了盡頭。

有了靈感，她就開始寫，可是作品一直沒有耀眼的光芒，《抵擋太平洋的堤壩》出版后，母親一讀，直接評論說：

簡直是淫穢作品，根本不值得一讀。

05

杜拉斯抑制不了寫作的激情，她不斷寫，一直寫，就像她瘋狂地愛著迪奧尼斯一樣，她瘋狂地寫。

但令她痛苦的事情也來了，在迪奧尼斯身上，杜拉斯沒有感到同樣的瘋狂。

杜拉斯反反復復地對迪奧尼斯說「我愛你」，她期待得到同樣的回應，可是得到的回應，卻是平淡，更讓她痛苦的是，迪奧尼斯有很多情人，他經常夜不歸宿。

等待迪奧尼斯的過程，她根本就不能寫作。

她需要男人能給她像火一樣燃燒的愛情，可是任何愛情，都會歸于平淡的美好，杜拉斯不要這種平淡。

1950年8月23日，她給迪奧尼斯留下一封信說：

「我愛您，但由于您始終不肯承認這份愛，我希望離開你，非常希望。當然，我想得到您的吻，并且只有您能夠讓我滿足。

我不再害怕孤獨，也許我變得堅強了。」

嘴里雖然說離開，但杜拉斯并沒有離開，而是開始報復，她尋找新的情人。

隨后，作品《直布羅陀的水手》出版。

她寫了一個愛情故事：

年輕貌美、富裕的安娜愛上一個水手，可是這個水手卻離開了她。

此后，安娜一直在尋找這個水手，不管身在何處，只要聽到這個水手的消息，她都會趕過去。

她一直找，一直愛，她也有別的男人，但她從沒放棄尋找，她和情人約定，只要找到水手，她就離開他們，和水手生活在一起。

安娜說： 「就算我忘記了他的樣子，我也沒有忘記去尋找他。」

小說中的安娜，就是現實里的杜拉斯，安娜尋找的是一個人，也是一種愛，杜拉斯尋找的也是這種愛。

杜拉斯是尋找愛情的安娜，她寫作，講愛情，也講女人，更講孤獨。

她[呻·吟]著： 「我快要死了，孤獨得像只狗。」

06

和迪奧尼斯以及羅貝爾相互糾纏十幾年后，杜拉斯已經四十多歲了，她寫了一封絕交信：

「四十二歲，我不想再繼續以前的生活，我太累了，請您原諒。」

但杜拉斯的生活是不能沒有男人的，因此，雅爾羅又成了她的情人。

雅爾羅為人輕浮，喜歡吹牛，但他有一個優點，他對杜拉斯很有耐心，就是這種耐心和包容，讓杜拉斯覺得舒服。

他們在酒吧過夜，暢所欲言，逛街到凌晨，毫無顧忌。

但最讓她喜歡的，還是雅爾羅的[性.愛]技巧。

只有愛情，才能給她靈感。

1958年，《琴聲如訴》出版。

這本小說里的人，也透著杜拉斯和雅爾羅的影子，兩個孤獨的人在一起，酗酒，做愛。

但這一切，都是因為孤獨。

杜拉斯和雅爾羅，有的只是陪伴，他們并不要求婚姻，婚姻和愛情，有時候是沒有關系的。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但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相愛。

後來，在《廣島之戀》里，那兩個出軌的男女這樣對白：

「我是個跟妻子在一起過得很幸福的男人」。

「我也是個跟丈夫一起過得很幸福的女人」。

隨著《廣島之戀》和《長別離》大獲成功，杜拉斯這個名字，響徹全球。

07

此時的杜拉斯，離不開的東西有幾樣：

寫作，愛情（男人），香煙，酒精。

雅爾羅給了她激情，可是她清楚地知道，雅爾羅不愛她，他只想借著她的名氣往上爬。

她渴望回歸正常的生活，她開始戒煙，將長頭髮簡短，為孩子織襪子。

她想離開雅爾羅。

可是在他們做愛的時候，雅爾羅卻引發了心臟病，離世了。

達拉斯大受打擊，開始用酒精麻醉自己。

她說過：「我在酒精里寫作，我有這個本事，所以醉酒之類的事情不會發生。我從來不是為了酩酊大醉而喝的，我是為了逃避這個世界，讓自己變得無可觸碰。」

她不斷寫，她怎麼能不寫呢？

時間給她留下了痕跡，寫的作品也是她活過的證明，但她并不滿足，她一直寫，因為她相信，自己最好的作品還未出現。

1975年，在一個討論會上，一個叫揚的大學生拿著《毀滅吧，她說》來找杜拉斯簽名。

這位年輕的大學生還說，要給杜拉斯寫信。

此時，杜拉斯已經年過六十，她覺得這個年輕人也像其他粉絲一樣，只是一時熱情罷了。

讓她沒想到的是，揚還真的經常給她寫信，五年來，一直沒斷過，但杜拉斯從不回信。

她并不覺得這個年輕人，有什麼特別的。

直到有一天，杜拉斯得知，揚熱愛哲學，每周六晚上都會伴著《印度之歌》跳舞，喜歡喝杜拉斯的作品《塔吉尼亞的小馬》里提到的康帕里酒。

杜拉斯微微心動。

卻也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特別的緣分，但緣分就是這麼神奇，總會安排該相遇的人相遇。

後來在一個討論會上，揚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杜拉斯終于回了一封信，就在她等著揚的回信的時候，揚卻毫無消息。

就在杜拉斯幾乎都快絕望了的時候，揚要求見面。

在對方鍥而不舍的要求下，兩人見面了，揚也成功和杜拉斯在一起了，這一波老牛吃嫩草，堪稱典范。

那一年，杜拉斯66歲，揚27歲。

08

盡管年紀大了，但杜拉斯控制欲極強，對愛情的需求，也不曾減少。

讓杜拉斯痛苦的是，揚是一個同性戀，對她的身體不感興趣，對她沒有欲望。

為了占有揚，杜拉斯甚至禁止揚和其他男人聯系。

她想控制揚，揚想擺脫控制，痛苦到極致，揚就會悄悄的離開一段時間，然后再回到杜拉斯身邊。

杜拉斯說過：

我處在生與死的愛情之中。

然而你在我身邊生活的那段時間卻使我感到無所謂。它沒有使我對你有任何了解。它只是使我更接近死亡，更容易接受死亡，更期盼死亡的到來。

你就是這樣在一片溫柔之情里，在一種永恒的、無辜的而無法接近的誘惑之中站在我的面前的。 而你對這一切卻一無所知。

揚的出現，也確實給杜拉斯帶來了巨大的靈感，1983年，杜拉斯最好的作品出現了，那就是《情人》。

這部作品讓杜拉斯獲得了巨大的名聲，甚至獲得一項大獎，但年近古稀的杜拉斯，并沒有激動，只是和自己的情人揚在一起，就像平時一樣。

09

年紀越大，杜拉斯也越來越口沒遮攔。

夫妻之間最真實的東西是背叛；

任何一對夫妻，哪怕是最美滿的夫妻，都不可能在愛情中相互激勵；

在通奸中，女人因害怕和偷偷摸摸而興奮，男人則從中看到一個更能激起情欲的目標。

她甚至放言：

「自己從未在書里說謊，甚至也從未在生活里說謊，除了對男人。」

除了正常的寫作，她還自己開設一個專欄，什麼都寫，她的房子，新買的微波爐，給情人的外套，她還寫丑聞和八卦。

記者說她自戀，她洋洋得意地說：「作為一個作家，再沒有比自戀更勇敢的了。」

白天寫作，夜晚，情人揚開著車帶她到郊區，沿著一條道路一直開下去，直到凌晨才緩緩歸來。

她寫道：

「有一天我也許老得寫不動了，這在我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不現實的。」

確實，要讓她不寫作，除非讓她倒下。

杜拉斯身體越來越差，有一次她甚至長時間昏迷，就連醫生都覺得她離死神不愿，可是她竟奇跡般地好起來，又開始寫作。

她說：

生命就是這樣亂七八糟的，根本無法理解，沒有人能理解。

在生命的最后，病痛折磨得她幾乎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但她還是寫。

1995年，新書《一切結束》出版，她在里面說：

我還在。

我得走了。

我不知道把自己放在哪里。

1996年3月3日，杜拉斯對揚說「我愛您，再見」。這是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她曾愛過，寫過，她真正活過。

10

酒和夢，是世間最美好的兩樣東西。

杜拉斯曾說：

飲酒使孤獨發出聲響，最后就讓人除了酗酒之外別無所好。醉酒于是用來承受世界的虛空，行星的平衡，行星在空間不可移動的運行，對你來說，還有那痛苦掙扎所在地專有的那種默無聲息的冷漠。

在似真似幻之間，人才能忘記孤獨，忘記這種與生俱來的孤獨感。

回首杜拉斯的一生，從15歲開始，就流連于各種男人之間，也許有人難以接受她的生活和愛情，覺得她放蕩。

但從她的一生里，我看到兩個字，孤獨。

人為什麼要尋找另一個人呢？因為孤獨，想借與他人的愛情，沖淡生命的孤獨，可是最后發現，人與人之間，真的沒法完全理解，絕大多數的愛情，到最后也只剩下孤獨。

杜拉斯是理想主義的，她要的是完全的愛情，她要別人將愛情全部給她，連同生命的熾熱和激情。

有些人為什麼要寫作？也是因為孤獨，孤獨在心，想要傾訴出來，作家是更容易感到孤獨的人，因此，寫作如同一個伙伴。

然而，人生在世，誰又真正能不孤獨呢？就連最美好的愛情，也不過是人在孤獨的旅途中的休憩而已。

這一生，我們背負著孤獨前進，那是一種就算無人理解，也無法改變并且放下的重擔。

但因為這種負重，人與人之間，才會尋求更深更美好的連接。

有一天透過孤獨，我們才能看到人的本質，才能看到生命的真相，那也許是奔赴，也許是虛空，也許是愛，也許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