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阿來:等待,是一場步履不停的旅程
2023/02/18

回首往昔,

從默默無聞到獲獎無數,

阿來始終保持對文學的警醒和反思。

亦是在漫長的等待中,

完成一次次自我重塑。

阿來曾在《朗讀者》中坦言,

年少時總在等待具體事物,

比如一本詞典,一張通知書。

成年后才明白,

人應該在等候中,

尋求心靈的重建和情感的寄托。

在他眼里,

等待是一邊前行,一邊追尋。

身處僻壤,心懷夢想

1959年,阿來出生于四川省馬塘村一戶藏族人家。

村莊地處4000米高的雪山腳下,位置偏僻,山高谷深,僅有二十多戶人家。

馬塘村是古代茶馬古道的驛站,村民們除了藏語,還會說簡單的漢語。

阿來從小就表現出對文字的熱愛。

上小學時,恰逢學校普及漢語,阿來拿到課本第一周,就把語文課本看完了。

村子里有一條通車大馬路,有一回,阿來在放羊路上撿到一張飄出車窗的報紙,上面是關于電影《沙家浜》的報道。

他被方方正正的漢字吸引,來回念了好幾遍,只覺得句子優美柔和。

轉眼中學畢業,趕上知青上山下鄉熱潮,阿來也被安排回到老家務農。

身處僻壤,內心迫切想要離開。那時的他,只覺得「家鄉一點意思都沒有,除了苦難就是苦難」。

半年后,馬塘村所在的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要修建水電站,阿來抓住機會,報名成為工地上一名工人。

16歲的他,在工地上挖泥土、搬石磚,日子并不比務農好過。

不久,工地上來了一支地質探測隊。在他們身上,阿來聽到新疆甘肅,看到縱橫交錯的地圖。

他第一次知道在這窮鄉僻壤之外,世界竟然這麼大。

他渴望走出這深山窮谷,像探測隊隊員一樣見多識廣。

1977年,大學聯考制度恢復,阿來得知消息后,毫不猶豫報名。

考試前一天,阿來夜里12點才下班,來不及換工作服,他踩著借來的腳踏車,連夜騎了兩個多小時山路趕到考場。

考完試,填上地質專業志愿,阿來繼續回到水電站工作。

每天灰頭土臉,心里卻多了一份期盼。

連續一個多星期,他每天都會步行一個小時到郵局等待來信,可每次都失望而歸。

連郵局的人都認得他,大老遠就會向他擺手,喊他回去。

等到快要放棄之際,馬爾康師范學校的錄取通知書終于到了。

得知不是心儀學校,阿來想要放棄。探測隊隊員好心勸說,他不情不愿,臨近開學才重返學校。

不知前路如何,至少能與書為友,也算得上不錯的選擇。

在學校里,阿來第一次見到圖書館。他仿佛打開一座知識寶庫,世界撲面而來。

身處書海,全然忘卻時間與空間。

從中國古典文學到西方當代詩歌,從杜甫到聶魯達,阿來盡情徜徉在文學的海洋里。

閱讀打開阿來對世界的認知,更讓他找到精神寄托。感受過生活的苦,越想抓住命運的稻草向上攀爬。

那是阿來對美好的向往和想象。

丈量人間,落筆歸鄉

1979年,阿來畢業后去了比馬塘村更偏遠的地方教書。

走不出的大山,還好能與文字相伴。

好友父親在《新草地》雜志當編輯,得知阿來博覽群書,一次雜志社開作家討論會,便邀請阿來參加。

會上,飽讀詩書的阿來直言某位作家文筆一般。

對方在當地小有名氣,被無名小卒如此點評,下不了台面,指責阿來光說不練。

阿來不語,回去后提筆作詩,多年的積累一呼即出。

1982年,他的第一首詩歌《振響你心靈的翅膀》成功發表在《西藏文學》雜志。

不久,阿來收到50塊的稿費,轟動全校。

他激動不已,立馬跑到圖書館買托爾斯泰的書,又請女朋友下館子吃飯。

淺嘗成功的喜悅,阿來心生一絲虛榮。

後來,他陸續發表一些作品,并被調到《新草地》擔任編輯。

1989年,阿來接連發表了詩集《梭磨河》和小說集《舊年的血跡》。

然而,拿著出版社給的樣書,阿來內心卻產生深深的自我懷疑。

最初的虛榮心已消逝,阿來隱約感覺到,自己的文字與故鄉之間存在某種隔閡,讓他寫得不踏實。

想要文字走得更遠,筆尖必須棲息在土地上,與土地上的人們保持緊密聯結。

有一次,在四川瀘定開完會后,他突發奇想,沿著大渡河逆流而行,步行幾百公里。

走完大渡河,阿來又去了若爾蓋草原。

四年時間,阿來停筆,走進溝谷深壑,穿過山地草原,感受自然美景,用腳步丈量川西高原每一寸土地。

他沿途聆聽前塵舊事,收集民間傳說,對嘉絨藏族地區的地方史和土司家族史了然于胸。

阿來逐漸感悟「地理是文學的骨架」。

文學根植于生活,與地理、歷史、民族息息相關。

多年走訪,仿佛在等待某一個思緒噴涌的時刻。

1994年,初春已至,萬物復蘇悄然走進阿來眼里,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心里回旋。

阿來再次提筆,以傻子視角創作小說《塵埃落定》。

大自然給予的震撼,滋潤到情感和精神里。重新書寫時,字句透露著篤定和從容。

白樺樹葉凋謝零落時,故事里的人物走向各自的結局。

可《塵埃落定》歷經被拒四年,直到1998年經導演關正文力薦才得以出版。

其實,小說剛寫完時,有編輯認為故事太高雅,改得通俗一些就能出版。

但阿來堅持只改錯別字。在他心里,這部作品是對他和故鄉糾纏不清的一個交代。

曾經他無數次想要逃離家鄉,如今頓悟家鄉才是靈魂的安歇之處。

麥家曾說:「阿來是他家鄉那片土地最踏實的信徒,也是最高尚的使者。」

他抱怨、掙脫,卻又無法割舍。

兜兜轉轉又回到故鄉的溫懷,那是閱盡人間后,與自我和解的坦然。

心清目澈,守護家鄉

這些年,阿來對故鄉的觀念不同于以往。

以前覺得出生地才是故鄉,像《空山》等早期作品,都以馬塘村為創作背景。

後來,他認為寫作要以小見大,思緒飄向更廣闊的地方,才能寫出真正有意義的作品。

記得一次青藏高原之旅,阿來在路上偶遇一群售賣蟲草和動物皮毛的孩子。

他問孩子打算用錢做什麼,其中一個孩子說姐姐在城里上學,要給她買和同學一樣的穿戴。

阿來被孩子質樸的語言打動,回想起近年來商人進山收購蟲草,使得其被炒出天價,大家爭先恐后進山挖取,破壞綠植。

不久,他以蟲草為題材,創作小說《三只蟲草》。

此后又陸續創作講述松茸的《蘑菇圈》,以及以岷江柏樹為主的《河上柏影》。

這三部小說被稱為阿來的「山珍三部」。

阿來追求文字優美,隨著文筆深入,對大自然的愛越真摯純粹,越想守護自然界的美。

曾經,有朋友悄悄塞一條手串給他,說是崖柏替代品做成的珠子,價格不菲。

阿來知道崖柏做成的手串極具觀賞性,但崖柏種群數量有限,已經被列為國家一級保護野生植物。

哪怕只是替代品,他也果斷拒絕。

一個人的力量微乎其微,阿來也愿意盡自己所能。

相熟的好友打趣,說與阿來相約,要選擇一個小時內能到達的地點,這樣他能步行來回,不用坐車。

生活中的阿來,熱衷于研究植物。

一有出行機會,阿來就會背上相機,抓拍路上的植物。

他對藏區公路兩旁毫不起眼的花草如數家珍。

為了掌握更多信息,他自學植物科屬,對植物品種和習性了如指掌。

細心的讀者會發現,在小說《云中記》里,阿來詳細描述了植物的名字和形狀。

今年,阿來參加三江源考察活動,特意奔赴青海,沿黃河順流而下。

天高云淡,動物成群,大自然善待每一個生命,它所孕育的無限張力,反而襯托出人類的渺小,置身于大自然的寂靜和遼闊之中,阿來變得十分平靜。

朋友們都說阿來跨界了,從文化界跨到自然科學界。

他卻說:「環境保護的理念怎麼作用到一個人的身上,感染每一個人,進而浸潤每一個人,這就是作家的工作。」

現在,阿來仍然一邊游歷一邊創作。

他對故鄉的熱愛,融入到心愛的文字中。

這一路上,他始終堅信文學向善。他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更對自然心存敬畏。

董卿如此評價:

從茶馬古道上一個偏僻、貧困而又閉塞的小村莊走向夢想中的文學殿堂,阿來的人生旅途當中也充滿了一次又一次的等待,等待知識改變命運,等待文字改變世界。

他的一生,在等待一封錄取信、一本小說出版中,實現一次次跳躍。

他筆下的人物,歷經磨難和茫然,依然心懷憧憬,等待人世間的幸福和溫暖。

人生不就是如此嗎?

經歷望不到頭的窮困,也要懷揣希望,熱切追求夢想,守護心靈的凈土。

等待,不是消磨意志不作為,而是一場步履不停的旅程,是修煉打磨之后,靜觀其變的沉穩和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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