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總以為父親是山，母親是水。

山是偉岸的，水是博大的，山水相依，自然優美。

當自己慢慢長大，也要賺錢養家了，才真正懂得，父母的「無所不能」，其實是有苦衷的。

正如《增廣賢文》中說的：「當家才知鹽米貴，養子方知父母恩。」

人到中年，再看父母的言行舉止，真的令人痛心。

01

父親沉默，苦而不言。

對比母親，父親總是默默無言。家里的大事小事，父親不會多說什麼，全憑母親做主。

就是孩子爭吵不休，父親也只是看著，偶爾訓斥幾句，然后就干活去了。

在電視劇、電影里，總能看到一些英俊、富貴的男人，他們辦工廠，住別墅，甚至還背叛家庭，到處沾花惹草。

回歸生活本身，才發現，多數的父親，都生活在底層，連背叛家庭的資格都沒有。一輩子，都在為房子而發愁。

也有一些父親，整日在工地勞作，卻不能給子女好的教育條件，深深自責。

想起富蘭克林的一句話：「沒有任何動物比螞蟻更勤奮，然而它卻最沉默寡言。」

是啊，你我的父親，不是什麼高人，像螞蟻一樣卑微。也像螞蟻一樣，在工地搬磚頭，在田埂上挑稻草，背著鋤頭走來走去。

父親有很多發愁的日子，但是不會告訴兒女。畢竟，父親也是愛面子的人，再苦也是家里的頂梁柱。

就拿我的父親來說，一輩子生活在農村，也沒有什麼技術。

一畝三分地能夠讓一家人吃飽，但是沒有什麼余錢供養幾個孩子讀書。

那年我考上中專，父母為學費發愁。

暑假里，父親去了村里的林場。伐木、扛木頭、架木橋......忙活了一整天，父親是借著月色回家的。

母親在鐵鍋里，燒了熱水，為父親敷一敷通紅的肩膀。父親咧著嘴，很痛，卻沒有發出聲音。

那年我在城里買房，父親因為沒有給我錢，而懊惱了好長時間。

拿到房子的鑰匙之后，父親從鄉下趕來，說要幫忙做小工——挑沙子、扛水泥。

父親說：「做小工，我在行，順便還能監工。」

終于明白：「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多數的父親，屬于后者。

父親的沉默，細細解讀，并不是「沉默是金」，而是兩種信號：卑微、苦不傳人。

像螞蟻一樣活下去的父親，把痛苦放在自己身上，不傳遞給子女，還托舉了兒女的未來。

02

母親摳門，窮己富子。

人的本性是，損人利己。而母親的本性，卻是相反的——窮己利人。

東晉名將陶侃的母親，年紀輕輕就失去了丈夫，獨自拉扯孩子長大。

在一個雪花飛舞的日子，陶侃的朋友范逵來借宿，家里沒有米下鍋，也沒有草料喂馬。

陶母把頭髮賣了，換來糧食，把家里的柱子削掉半邊，用來生火；睡覺的草席也抽出一部分，用來喂馬。

范逵因此非常感動，到處宣揚陶家的美譽。

陶侃做官之后，沿襲了母親的性格，顯得非常吝嗇。

蘇峻之亂時，將軍庾亮去投靠陶侃，看到簡陋的飯菜，感慨不已。

吃飯的時候，庾亮把薤菜的薤白留下來，說：「這些可以作為種子，繼續耕種。」

顯然，陶侃的節儉，深度影響到了庾亮。

若干年之后，陶家又出現了一個名人——陶淵明。

陶淵明一生簡樸，見不得官場上的吃喝和官僚氣息，因此掛印辭官。更佩服的是，陶淵明的妻子，愿意陪他種地，住在朝屋里，卻裝扮得干凈整齊。

從陶家的情況，聯系當下的生活實際，我們會發現，一個母親變得摳門，是有原因的。

其一，家庭收入微薄，讓母親陷入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尷尬，摳門就變成了必須的生活方法。

作為女人，嫁給了普通的男人，也就意味著「家庭收入不多」。如何操持一家人的生活？母親真的很為難。

母親也責怪過父親，怎麼不多賺錢？但是責怪之后，父親也無能為力，母親就只能另外想辦法。

總不能因為男人的收入少，就失婚吧。

再說了，世上的女人，不可能都嫁給有錢人。

事實證明，母親摳門，也是考慮到了家庭一點收入都沒有的時候，是做人的遠見。

其二，母親勤儉節約，是對子女最好的教育。

如何教育子女，母親想了很多。

當母親過奢靡的生活的時候，家庭就會負債累累。富二代的家庭，也會因為母親亂花錢，變成窮家庭。

要讓家庭繼續興旺，母親就要言傳身教，讓子女也習慣摳門的生活。

其三，母親對自己特別摳門，對子女和客人，顯得大方很多。

很多母親，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但是把子女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子女要讀書，母親毫不猶豫就掏錢。

平時，母親把一個雞蛋，一點肉末留起來。在客人來的時候，卻大大方方地端出來。生怕家里窮，怠慢了客人。

也許，客人和子女吃肉和雞蛋的時候，母親卻在廚房里，吃咸菜。

當我們到了中年，身邊有一個摳門的女人，這是福氣，是家庭年年有余的根本。

03

詩曰：「一間茅屋何所值，父母之鄉去不得。」

父母的家，簡陋，偏遠，但是你不要嫌棄，要常常去看看。

父母沒有本事，不能幫你在城里買房，也不能給你像樣的工作，或許你結婚的時候，父母都湊不齊彩禮錢。這些，都沒有關系，父母給予你的，在生活的習慣，還有無言的感動。

人到中年，你上有老下有小，還無依無靠；當年的父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