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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毛姆《人性的枷鎖》: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
2023/09/20

英國偉大作家毛姆

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

法國18世紀啟蒙思想家、哲學家盧梭在《社會契約論》中說,「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自以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隸。

今天我給大家解讀英國作家毛姆的半自傳體長篇小說 《人性的枷鎖》,愿我們最終都能掙脫生活的枷鎖,與自己平凡的人生和解。

毛姆筆下的每個人物,總是在試圖追尋某種東西 「人生真諦」

。而他們追尋、掙扎之后,得到的結論幾乎如出一轍: 無論我們想要什麼樣的人生,在經歷過世事浮沉之后,都會選擇接納平凡 的自己。

毛姆審視人生,看清了束縛著人成長的一層層枷鎖,然后以自身經歷為依托,將脫掉枷鎖的方法藏于此書內。讀懂毛姆的《人性的枷鎖》,你就會發現: 原來自由的人生,從接受自己的平凡開始。

接納自己的平凡

小說主人公菲利普斯有個很不幸福的童年,他自幼父母雙亡,9歲那年被交由伯父一家撫養,因為天生跛足, 他從小性格敏感, 無論走到哪里都會留心觀察別人的反應。

如果身邊有人笑了,他便把這笑理解為對他跛腳的嘲諷,這種自卑感在他進入學校后更加強烈。他不敢結交朋友,害怕與別人交流,尤其被同學罵作殘廢時,那種揮之不去的刺痛感讓他如臨深淵。他試圖通過努力,成為學校的尖子生,也嘗試過去國外留學并結交新朋友。

同時,和同學們高談闊論來彰顯自己的「學識」,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平凡,遮掩跛腳帶來的不足。 但是,結果均適得其反:他不僅沒有獲得精神的解放,而且變得更加自卑和敏感,這樣的情緒,伴隨了他二十多年。

多年以后,30歲的菲利普接診了一個跛腳的小男孩,小男孩樂觀自信,大方地把跛腳指給大家看。

孩子天真可愛的笑臉,讓他瞬間清醒,他才發現并不是所有人都完美,但總有人能坦然接受。

接著,他在醫院見了各色各樣的人,殘障的、孤寡的、重病的,這些人更讓他懂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陷或不足。

他忽然明白,要想得到精神的自由,首先要接受正視真實的自己,克服心理障礙后,他終于敢自由地走路,不在乎是否一瘸一拐,甚至伸出腳向病人打趣。

尼采曾說:「對于平凡人來說,平凡就是幸福。 」 世界上多的是平凡的普通人,沒有顯赫的出身,沒有驚艷的外表。所以生而平凡,不必感到不幸,更不必自卑敏感,因為平凡才是人間的常態, 只有接受了自己的平凡,才能活出最真實的自我。

接納伴侶的平凡

菲利普留學期間,醉心于朋友口中詩意的詩句,渴望一段羅曼史。在他學醫期間,看上了 咖啡店的一位女侍者——米爾德里德

菲利普覺得米爾德里德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他為她的美麗而震驚,并無法自拔地愛上了她,菲利普覺得她是所有男性理想中的戀人,他為她瘋狂,并展開熱烈地追求。

他做了巨大的犧牲,態度卑微,沒有底線。他送她禮物,給她租房子,滿足她的一切要求,他以為真誠的付出會換來米爾德里德的愛,結果卻一次次地受傷。最后,他放棄了對愛情的期待。

菲利普覺得自己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直到他遇到了薩莉。薩莉是菲利普斯的朋友索普的女兒,她與米爾德里德完全相反,她不漂亮,總是圍著圍裙,端菜拿酒,操持家務。

當菲利普斯與索普談話時,薩莉會適當地送來啤酒、奶酪,然后默默地收拾盤子,不言不語道。薩莉的人生安排很清晰,未來做個裁縫女工,再嫁個老實的工人,平平淡淡度過一生。

這樣的人生模式,與菲利普斯理想中的生活相差甚遠,他從沒想過他會跟薩莉有交集,但很奇怪的是,他很喜歡跟薩莉待在一起的,薩莉善良淳樸,對他包容而慈愛,讓他覺得心安。

他發現她雖然沒有精致的外表,但體格強健,富有生命力。她走路雖不算優雅,但卻瀟灑、自信,漸漸地,菲利普沉醉于薩莉的溫柔和慈愛,并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

當他向薩莉求婚的那一刻,他覺得人生邁進一個全新的階段, 他逐步醒悟,接受伴侶的平凡不是向幸福妥協,反而是通往幸福的秘訣。誰都想要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有一個閃著光的戀人,但不是每個人都會遇見那個驚艷時光的人。

三毛曾經說過:「愛情如果不落實到:穿衣、吃飯、睡覺、數錢這些實實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會長久的。」

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戀人,也不存在完美的婚姻。好的婚姻是彼此接納,并在煙火日常中互相取暖。 接納了伴侶的平凡,才能品嘗到愛情的甜蜜,在愛里自由馳騁。

四 接受生活的平凡

菲利普斯曾想做一個藝術家,去了巴黎學習畫畫。他認真刻苦,潛心練習。但是,他的畫作總是得不到認可。

與此同時,他看到身邊很多關于追求藝術的「慘象」。他看到畫室有位女同學,因家境貧寒又堅持畫畫,最后餓死在公寓里;看到年近半百的詩人,沒有名氣也沒錢出詩集,整天用酒精麻痹自己。

菲利普怕自己也會如此,于是他把自己的畫作拿給畫家看,讓他畫家給他指點迷津。畫家讓他另謀生路,并說了一句讓他震驚的話:「好不容易發現了自己的平庸,卻發現為時已晚,這才是最殘忍的事啊。」

菲利普終于接受了自己沒有繪畫天賦的事實,他放棄了畫畫,選擇學醫。當他不再被困于追求藝術的桎梏里,他再次感到自由,生活開始邁向正軌。

在醫學院中,菲利普斯每天上著枯燥的課,和同學一起進行漫長而痛苦的人體解剖,每到考試加班加點追趕功課。

一開始,他覺得這一切與他理想中的生活相差甚遠,無聊的醫學知識讓他深感痛苦,但隨著學習的深入,他開始配藥、接診,他慢慢發現醫學的樂趣。他偶爾也會想起在巴黎學習畫畫的日子,那時和同學暢談人生和理想,憧憬著未來能有一番成就。

但理想主義的人生,畢竟太虛無縹緲。 他察覺到人生是要實打實地度過的,而不是要表演給別人看的。

那些所謂光輝燦爛的、熠熠生輝的人生,大多存在于幻想中。而他每天在醫院看到絕望的妻子、可憐的小孩、嗜酒如命的男人,才是大多數人在人間的模樣。

世間百態,人情炎涼,那一幕幕平凡的景象,才是大多數人的生活。

他意識到,在醫院的生活雖瑣碎而枯燥,但就是這平凡的日常,讓他覺得踏實。如當年放棄成為藝術家一樣,當他甘于這平凡的生活,他再次感到自由。

周國平曾說過:「人世間的一切不平凡,最后都要回歸平凡,都要用平凡的生活來衡量其價值。」 接受平凡不是向生活妥協,而是與自己和解。

當我們摒棄了那不切實際的人生幻想,不再執著于畫一幅精妙絕倫的人生圖案時。我們就可以自由選擇,自在勾勒。

寫在最后

毛姆父親是律師,他8歲喪父,10歲喪母,后在英國叔叔家撫養長大;寄人籬下的生活讓他性格閉塞害羞,由于矮小的身材和口吃的毛病,進入校園后常受到同學的欺凌。

《人性的枷鎖》是以毛姆前半生的個人經歷為基礎進行創作的小說,毛姆23歲時就完成了《人性的枷鎖》的手稿,但遭到所有出版社的拒絕。多年以后,毛姆坦言自己當時太年輕,「缺少後來寫進書中的那些豐富的經歷」。

可以說, 《人性的枷鎖》是一部積累了30多年故事素材的小說,它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沉淀了作者前半生的生命厚度。

毛姆寫的是我們每一個人心智成長必經的心路歷程。我們向往自由,卻又無時無刻沉浸在家庭、學校、工作、生活、情欲、思維、眼界等等的束縛之中,這些枷鎖有的是可以明顯感知的,比如生理的缺陷、家庭的環境、生存的壓力等等。

也有不少是我們自身所無法覺知的,比如心理傾向、社會階層、三觀等,需要閱歷的積累,反觀自我,才會逐漸顯現出來。《人性的枷鎖》的意義就在于,幫助我們認清這些有形無形的枷鎖。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解不開的枷鎖,也有自己期盼的無拘無束的生活,與我而言,閱讀是一個可以逃避世上所有煩憂之事的庇護所,而從早到晚為一日三餐操心真是這世上最不體面的事。

金錢就跟第六感一樣,沒有了它,其他五種感覺也就沒法完全利用起來了,沒有了足夠的收入,生活中一半的可能性也就消失了,你得小心翼翼,賺多少花多少。

沒有錢,人會變得多麼微不足道,你會受到無窮無盡的羞辱,折斷你的羽翼,如同癌細胞一樣,啃噬你的靈魂。人們追求的不是財富,而是足夠維持尊嚴的錢財,可以不受阻礙地工作,可以慷慨坦率,獨立自主。對于有些人,一瓶啤酒、一個煙斗就能幫他應付生活的重壓。

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浪費我自己的時間。一部分是為了開心,因為這是一種習慣,如果不讀書,我就不自在,就好像我不吸煙就渾身別扭一樣;還有一部分是為了了解我自己,當我看一本書的時候,我似乎只是用眼睛在看,但時不時會有一段話或一個短語對我有著不同的意義,會成為我的一部分。

就這樣,一本書對我的有用之處就在于此,我已經得到了屬于我的收獲。在我看來,人就是一個閉合的蓓蕾,對于很多不愛讀書的人,他們讀到的大部分書籍都對他們沒有影響,但有些東西就會對一個人而言特別重要,能打開一瓣花瓣,跟著,花瓣一片片打開,最后就成了一朵盛開的鮮花。

這就是閱讀《人性的枷鎖》的意義,也是讀書的意義,生活的意義,生命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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