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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隱:嫁有婦之夫、與學生同居…3段感情驚世駭俗,36歲難產而死
2023/06/05

在煙雨傾城的民國佳話中,才女廬隱注定是很不起眼的存在:

縱然出生悲苦堪比蕭紅,才華橫溢堪比林徽因,情愛糾葛堪比張愛玲……

可即便如此,那些鑼鼓喧天的傾城故事中,卻很少提及她;除非有心去翻閱資料,會發現:她的名字始終與冰心、林徽因兩位著名女性放在一處,并稱為「福州三才女」。

其實要了解廬隱也不難,只需靜下心來,走進那段跌宕起伏的落落風塵;在泛黃的舊時光中,你會發現:

這位隱去廬山真面目的奇女子,其生平坎坷程度,竟讓人幾度眼眶微紅!

【出生被視為災星,屢次被狠心父母置于死地】

廬隱原名黃淑儀,1898年出生在福建閩侯的官宦之家。

因為家中已有了三位哥哥,想求得兒女雙全的父母,對廬隱的出生也是抱有很大期待。

可當廬隱以女兒身降臨這個世間,圓滿了父母兒女雙全的夢時,她的命運卻因一場巧合發生了急劇的轉變:

廬隱出生的這天,年邁的外祖母卻因病離世!

在這喜與悲的猛烈沖擊中,素來封建迷信的母親全然不顧骨肉之情,將襁褓中的這個嬰兒看做成家族的災星,連一聲安撫都沒有,便將哭鬧的廬隱丟給了奶娘撫養。

本該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廬隱,最終在命運的戲弄中,成為了帶有不祥之兆的家族罪人;而這份「罪孽」如同煩膩的糾纏,堂而皇之地扎根在她的骨子里,化作成種種苦難伴隨了她一生!

三歲的時候,生來體弱的廬隱因為長期營養缺失,長出一身疥瘡;家境殷實的黃家非但沒有為她治療,反而把她丟在后院聽天由命的活!心善的奶娘實在不忍心這個可愛的孩子受苦,便將廬隱帶回鄉下,通過細細照料,為她撿回了一條命。

四歲的時候,父親因官路高升被調往長沙任職,許是喜慶之余想起來了:自己還有不受待見的女兒;遂將她從窮鄉僻壤中接來乘船同往長沙;可年幼的的廬隱因離開奶娘哭鬧不止;深覺晦氣的父親在暴怒中將她一把抓過來,直接扔到了滾滾江水中;在咕嚕咕嚕喝了幾口苦澀的江水后,廬隱才被好心的差役及時出手相救,再次死里逃生!

六歲的時候,暴怒的父親因病去世;因無法承受突如其來的變故,母親只好將所有怨恨全部撒在廬隱身上,痛罵廬隱敗壞了家中風水;即便后期母親帶孩子去投靠了家境富饒的舅父,但廬隱也只是被關在別院中和家中婢女同吃同睡,更以不許入學為懲罰。

還好家中有位略有才華的舅母,引領著廬隱去讀書識字;可縱然是命運的恩賜,舅母給予她更多的是疼痛的體罰,時常將背不下課文的廬隱關進小黑屋,或是用竹條狠勁抽打;縱然萬般羨慕自由,孤獨害怕的廬隱也只能透過窗戶縫隙看著同齡孩子在外邊嬉鬧玩耍。

在《辜負人間不值得》這部作品中,她回憶種種童年往事也曾感嘆:就連從門縫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只是一個夢想。

到了九歲那年,母親覺得她在家礙事,便將她送到教會學校寄讀,跟「無產階級」的子女一起,吃最低劣的飯。悲慘的生活和嚴酷的校規雙重折磨下,本就體弱的廬隱生了場大病,導致肺管破裂,再次差點被死神帶走。

如以往般,拯救她的好心人仍是毫無血緣的陌生人:心地善良的美國人朱太太看到受苦的廬隱,一邊為她治療,一邊誠心禱告,以乞求上帝指引和保佑廬隱;從未有過溫暖體驗的廬隱被深深打動,從此也跟隨朱太太成為虔誠的基督教徒。

許是這番孤苦凄涼的命運遭遇,觸動了上帝的淚點;廬隱在熬過苦難坎坷的13年后,灰蒙蒙的生命終于迎來了一絲微光。

13歲那年,家中大哥哥不忍廬隱如此受苦,遂幫助妹妹讀書寫作;而自幼飽受苦難的廬隱也造就了敏感細膩的心思,寫的一手好文章;在她刻苦努力下,竟然考上了當時的高小。

這番才華也讓母親和眾多親戚的態度有了巨大改變,素來不待見她的母親也露出了奢侈的笑臉;看到被母親認可后,廬隱更加勤奮認真,成功考取北京女子師范學校預科,此后,家中再提廬隱,皆是刮目相看。

可這番苦盡甘來,多少讓人覺得心酸!看似釋然的親情下卻埋藏著命運的苛責對待,即便是有心修復,怕也無法暖心,而童年的不幸遭遇,也注定廬隱逃不開情感的苦!

【愛上有婦之夫郭夢良,飽受眾人刁難】

1919年,就讀北京女子高等師范學校的廬隱,成功轉入國文系;在這里,她認識了摯友蘇雪林。

此時的蘇雪林還只是一位性格活潑的女子,距離她的「反魯」事業還有整整15年時間。(關于蘇雪林痛罵魯迅50年的文章,可以看這里:她是著名的民國噴子:以痛罵魯迅為畢生事業,晚年感嘆卻令人唏噓)

受蘇雪林的影響,廬隱的性格也日漸開朗起來,經常自告奮勇去策劃校園活動。

1920年的冬天,福建軍閥槍殺愛國學生的事件愈演愈烈,眾多青年學生成立同鄉會,以此寫文譴責和游行示威;受福建同鄉鄭振鐸的邀請,廬隱也參加了活動。

在講台上,有位20多歲的青年男子慷慨陳詞,控訴著軍閥的殘暴,揭露著國民的劣根……

這些鏗鏘有力的字句,猶如巨石般砸到了廬隱的心上!

本以為被對方喚醒了自己的愛國心,可誰料,對方悄無聲息點燃的是內心最為溫暖的火苗;思前想后的廬隱,最終下定了決定,將這簇火光鄭重其事地喚作愛情!

後來她才得知:台上男子名喚郭夢良,是北大優秀的學生骨干,經常在《京報》、《晨報》等著名報刊發行文章;這次同鄉會大家聚集在一起便是為了創辦《閩潮》雜志,來由郭夢良擔任編輯部主任,正當大家為副編輯職位喋喋討論時,坐在一旁的廬隱突然發言:看我可還行?

短短五個字,如同那月老的姻緣繩,輕易地就將她與郭夢良的人生捆綁在一起!可縱然繩子捆的再緊,也有無法避免的縫隙。

此時的廬隱已與表親林鴻俊訂婚,而身為進步青年的郭夢良也沒有逃過包辦婚姻的苦:為了來北大求學,他不得不聽從父母之命娶下妻子林瑞英。

但無奈的現實依舊阻擋不住熾熱的愛情,廬隱本就不喜思想平庸的未婚夫,便想盡辦法與對方解除了婚約;而打算休妻的郭夢良卻始終狠不下心,在他看來:妻子林氏也只是包辦婚姻的受害人。

看著左右為難的郭夢良,生怕遭到拋棄的廬隱大膽表白:「只要我們有愛情,你有妻子也不要緊」。

所以在1922年的夏天,廬隱不顧家人阻攔和朋友勸告,毅然決然地選擇與郭夢良在上海結婚,背負起「二房」的偏見。

等如愿以償踏入婚姻后,廬隱才發現現實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艱難:

身處婆家,遭受公婆嫌棄;回到娘家,面臨母親責罵;即便往日同學朋友面前,廬隱也沒了往日的魅力,舉手投足間盡遭旁人打趣。

面對這些流言蜚語,即便是郭夢良也有些承受不住,兩人關系也在爭吵中屢次達到冰點。

這些因婚姻帶來的痛苦,讓本就承受著童年創傷的廬隱更是深感人心寒涼;受盡閑言碎語的她,選擇將所有委屈吞咽到肚子中,而后用無聲的眼淚澆筑著自己細膩的文筆,寫出了《勝利以后》、《父親》、《秦教授的失敗》等眾多帶有悲傷基調的短篇,而短篇集《《海濱故人》》,更是將自己與郭夢良感情生活融入其中,其肺腑之言無不讓人心酸落淚。

面對委屈的婚姻,要麼立刻終止,要麼繼續忍受!

但無論哪一項選擇,對深愛著丈夫的廬隱來說都是痛如刀割的取舍;正當她猶豫不決時,自以為是的命運卻為她做了選擇!

1925年9月,郭夢良因腸胃病突然去世。

此時的廬隱才27歲,卻不得不承受這份人生巨大變故:當她懷抱著小女兒,把丈夫運回福州安葬后,素來不待見廬隱的婆婆更是惡語相向,認為是廬隱害死了自己兒子,遂將她和孫女趕出家門。

兜兜轉轉中,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廬隱帶著孩子回到北京,在師大附中靠教書換取微薄薪水,孤兒寡母的日子,其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本以為生活會慢慢好起來,但命運那張翻云覆雨的手卻將她直逼深淵邊緣!

1928年,最疼愛廬隱的哥哥去世了,而后,閨蜜石評梅因為腦膜炎猝死;就在廬隱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時,自己的母親也撒手離開人世!

親朋好友的相繼離世,讓本就多愁善感的廬隱仿佛又回到了最為痛苦灰暗的童年;在孤獨和悲痛的交織中,她再次用文字抒發命運不公,寫下了《寄天涯一孤鴻》,《秋風秋雨》和《靈海潮汐》等短篇和散文。

【遇到青年俊男李唯健,演繹驚世駭俗的姐弟戀】

都說絕處逢生!這句話用在廬隱身上恰如其分!

1928年,廬隱認識了比她小九歲的清華大學的學生——青年詩人李唯建。

當時的李唯建經常在《新月》、《詩刊》等發表詩歌與譯作,也算是文學圈子里的人。

這個才華橫溢的青年詩人,以執著熱烈的情感打動了廬隱行將枯槁的心;兩人由此展開了驚世駭俗的姐弟戀。

就常人而言,簡直無法相信:身為寡婦的廬隱竟然選擇初出茅廬的年輕學生戀愛,所以這段戀情也在當時文學圈鬧得沸沸揚揚,很多人都說:李唯健是廬隱保養的小白臉!

可即便如此,廬隱還是再次選擇棄世俗偏見于不顧,她要在這苦海人世中再次追逐自己的花好月圓。

30歲那年,在眾人錯愕中,她義無反顧地她答應了21歲的李唯健的浪漫求婚,帶著前夫的孩子嫁入李家!

但愛情和婚姻的不平衡關系,卻再次凸顯出來。

李唯健雖愛她,卻終究是個意氣用事的年輕人;對于家務瑣事,他一概不知,全然交由身為妻子的廬隱去打理;對于掙錢養家的責任,他也一概不管,專心陶醉在自己的詩情畫意中,任由家道拮據。

而為了將這段婚姻持續下去,廬隱也只能扛起養家重擔,辛勞忙碌著!

對于丈夫的不負責和怯弱,廬隱在散文《玫瑰的刺》中也有過明確記錄:

一天夜里,租住的房子外面鬧盜賊,廬隱讓李唯健找同住的朋友幫忙,而李唯健半天打不開門,我只好大著膽子幫他開門,那門其實很好開,微微一擰就開了,不知唯健為什麼打不開……

可能連廬隱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風花雪月的愛情雖好,但終究是縹緲的;若要守得白首到老,還需要扛起肩上的責任!而丈夫李唯健明顯是個婚姻的失敗者。

雖說婚姻瑣事不如意,但若是將這種不幸放在廬隱整個人生旅程上看,這番不幸的婚姻竟然還是她最為溫柔和順的歲月。

在這段能夠稱為「安穩」的婚姻中,她也創作了大量的文學作品,其中就包括具有明顯抗戰風格的小說《火焰》,而這部作品也被稱為廬隱最富現實意義的經典長篇。

要是能沿著這條寬闊的文學大道走下去,或許也是一種幸福吧!可命運仿佛美味打算放過這個可憐的女子。

1934年,十月懷胎的廬隱,因為經濟拮據無法去醫院生產,便花10塊錢請了街巷的助產婆前來接生,卻不想被手忙腳亂的助產婆用刀片劃破子宮,造成大面積出血;即便當時送往醫院搶救,卻最終因失血過多,無力回天!

一代才女廬隱,伴著嬰兒的響亮啼哭聲幸福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人生若塵露。天道邈悠悠。回望她這短暫一生,讓人心酸的很!

36年前,她在眾人期待中降生,卻又被認定不祥之兆,由此背負上種種苦難;而36年后,她亦在眾人期待中產女,卻又是以「一命換一命」的方式離開了人世間。

這究竟因果的循環,還是生命的輪回呢?

若說因果循環,廬隱又有什麼錯,僅是一場生與死的巧合,便讓未涉世事的她遍嘗人生辛酸;若說生命輪回,廬隱走的未免太過匆匆,如同一抹急切的光亮,還沒來得及大放異彩,便悄然隕落。

更加可悲的是:直到廬隱離世,28歲的李唯健才在悲痛欲絕中明白了自己要承擔的家庭責任,選擇將女兒帶回四川老家撫養;也因為愛妻的離世,李唯健才褪去曾經的自負和狂熱,選擇在詩歌文學中默默耕耘,并立志終身不娶!

世人總是這樣!直到徹底失去后才悔不當初,可這番悔恨感動的也只有后人了!

1977年,飽受思念之苦的李唯健寫下了自傳體長詩《吟懷篇》來悼念愛妻廬隱,在詩集自序中他說:每多活一天,便是多愛廬隱一年。

4年后,安排好身后事的他選擇了以最平靜的方式離開了人間;帶著這番將近50年的思念和悔恨,前往另個世界與摯愛團圓。

【放在最后的話】

蘇雪林曾評價廬隱的作品說道:

布滿了哀傷、痛苦、憤世、嫉邪;世間事無一當意,世間人無一愜心。

想來也是,在廬隱的短暫人生中,無論身處順境和逆境,都始終與苦難狹路相逢。

先是自幼被最親近的人苛責對待,幾番死里逃生;后是兩次邁入婚姻殿堂,卻不得不承受愛情和現實的巨大落差;也許是太渴求溫暖了吧,以至于總是以奮不顧身的姿態去追尋愛情,可濃情蜜意散去,徒留一身傷痕!

若生命能夠重來,廬隱還會選擇愛上有婦之夫郭夢良,青年俊男李唯健嗎?還會棄眾人非議于不顧,大膽追求自己的花好月圓夢嗎?

想了很久,才恍惚覺得:怕是會吧!

就如她自己曾說:我就是喜歡玩火,我愿讓火把我燒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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