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白發阿娥及其他》從容溫情的香港故事 老了也能如此可愛
2023/10/02

用了周末兩天的時間,讀完了這本《白發阿娥及其他》,這是我今年比較期待的一部華語文學作品了,雖然并不是什麼新作,但出于對西西的喜愛還是翻了翻,并且有被這本書打動且溫暖到。

作者西西,她是香港文學現代派的代表作家,我還記得她解讀自己的筆名,說「西」就像是一個穿著裙子的女孩子,兩腳站在地上的一個四方格子里,而「西西」就是「跳飛機」的意思,這是她小時候喜歡玩的一種游戲,讓我覺得她一定是個有趣又特別可愛的老太。

這是《白發阿娥及其他》,是西西的一本的短篇小說集,一共分為兩卷。前一卷「白發阿娥」,收錄了8個短篇,展示城市老人的生活,雖然這些篇幅的寫作時間橫跨了20年,但絲毫不影響她把白發阿娥的生活、記憶寫的特別從容且溫暖,加上我原本就很偏愛那個年代的香港老人故事,也就自然非常喜歡白發阿娥這個系列,而且回想起來,似乎西西就沒怎麼以社會主流人物為題進行過寫作,像白發阿娥除了以她母親為原型,應該也有對移民獨居老人的關注吧,所以讀起來也非常的真實。

「白發阿娥,生于宣統年間,生活在一個業已消逝的時代,她出門要抹風油精,到百貨公司怕冷氣,到馬路上怕曬太陽,到朋友家怕見人,她喜歡研究賽馬,收集過去的錢幣,給親友寫信......」

這些都很符合我想象中那個年代的移民老人形象,而白發阿娥作為獨居老人,身體機能的退化,精神生活的空虛,讓她只能以關注馬經來打發時間,跟教會聯系也不是因為信仰,而是為了與人交流,而她原本也是一個玫瑰阿娥,有過年輕的,很多老人的生活細節,都被西西用平靜、從容的文字敘述出來。阿娥回憶過去的時候,時間跳躍都非常快,反而到成為白發阿娥之后,時間開始變慢,細節描寫也逐漸變多,其實還是很令人心酸。而從玫瑰阿娥到白發阿娥,她生存年代的困境雖被粗略帶過,但透過她的回憶也大致明晰,書中的阿娥是母親,也像個孩子,是個可愛的老太。

我很喜歡西西能把那個年代香港老人的生活、記憶,寫的這麼溫暖淡然,甚至連癌癥也寫的如此溫情。書中有許多大概是粵語方言詞語,讀起來更有韻味和年代感,而無論是白發阿娥與兒女的相處模式,還是她看待死亡、生命的方式,其實都很值得當代人討論,西西除了對老人的生活與疾病的描寫,也有著她對人生、時代和信仰的思考。

除了白發阿娥,這本書的后卷「其他」,收錄了很多在我看來比較實驗性的風格多樣的短篇,題材非常廣泛和發散,可能是因為過于深刻和先鋒,在我一個普通讀者讀起來其實有些費解,不過我倒是很喜歡《浪子燕青》補遺篇,讓我想到了魯迅的《故事新編》,作為一篇后現代語境小說,這種拆解重構的呈現方式,也讓我看到了一個很不一樣的西西,以及她無盡的創作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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