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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想要「被愛」反而得不到愛,《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悲劇是為何產生
2023/04/02

《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在國內擁有相當高的知名度,國內外發行量高達130萬冊,被翻拍成的同名電影亦很精彩。本文僅就小說進行探討,不涉及電影改編的內容,比如大家廣為熟知的松子做鬼臉這一習慣和松子說「生而為人,我很抱歉」這些在書中沒有,僅在電影里出現,屬于導演編劇的再創作。

書的開篇用不帶感情的社會新聞一角「足立區日出町公寓內發現女尸」表明川尻松子的死亡結局。豆腐塊大的報道里充滿了讓人不安的關鍵詞:五十三歲的中年女尸、敞開的門中發出惡臭、遭受暴力攻擊、殺人事件。

書中情節分為兩條線,從松子自敘的視角和笙他人的視角交錯行進,拼圖般逐步展現了松子悲劇的一生。

在東京讀書的笙和女友明日香生活在一起,笙父親抱著骨灰壇要求笙處理松子姑姑的公寓退租事宜,笙此前從不知曉松子姑姑的存在,故事由此展開。

不幸從田所校長和松子單獨視察修學旅行開始。彼時的松子身材苗條美貌出眾,是人們眼中國立大學畢業的才女,擔任副班導的她在學生中很受歡迎,男女生都喜歡她,暗戀者眾多。

而松子去世時,成了笙父親口中「川尻家的恥辱」、「令人頭痛的姐姐」;遭房東和鄰居的嫌棄,被稱為「惹人厭的松子」;半夜在屋里發出毛骨悚然的嘶吼而反復被投訴。此刻的松子變成體型非常肥胖、兇巴巴的老太婆,經常一人在河邊望著荒川河面哭的很傷心。

不禁讓人深思這中間發生了什麼,松子究竟度過了怎樣的人生,為何結局如此悲慘。

松子渴求愛,飛蛾撲火般熾烈的追求愛,卻終其一生求而不得。

美貌引發的悲劇

松子長得十分漂亮清秀,下巴尖尖,鼻子小巧可愛,細長的內雙眼皮眼尾上揚,有一對瞪眼時很可怕的鳳眼,透露出堅強的意志和強烈的自我意識。

不良學生龍洋一把松子當作女神暗戀;田所校長眼里松子有種冰清玉潔的美;接送時學生父親望著松子的背影出神;岡野對落魄友人竟擁有松子心生妒忌;見過無數女人的浴場經理被松子吸引;同為女性的齊藤澄子驚嘆松子的身材。

松子少見的美貌引來了權勢男性的追逐,激發了他們自私的占有欲。

田所校長是最早覬覦她美色的男性。他表面威嚴,實則丑陋無恥,同旅館的經理一起設下陷阱,迫使松子和他住一間房,趁松子睡著時玷污了她。他用權力誘惑松子,承諾種種便利,松子拒絕靠身體上位。事后田所若無其事,反污蔑松子醉酒主動勾引他,請松子自重。

松子的第一反應是不能哭,要堅強,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一個人強忍著。

松子的美貌引起了另一位男性的垂涎。岡野是松子死去男友徹也的好友,他嫉妒徹也的才華、嫉妒他貧困潦倒卻有如此美貌的女友。

他不愛松子,與松子在一起只是為了占有曾是徹也女友的她。岡野的表現比田所要含蓄,把占有欲巧妙的包裝成愛情呈現在松子面前。愛情中的松子秘密尾隨岡野到住處,裝成陌生人敲門只為瞧岡野妻子一眼。當妻子發覺情人的存在時,岡野忙同松子一刀兩斷,毫無留戀之情。

對于愛的渴望大于一切

世上人們的欲望或大或小,或深或淺,有人迷戀金錢富貴,有人執著于地位名聲, 松子的執念是愛。

她不挑選戀愛對象的品格,主動蒙蔽雙眼,只要對方可以給她被愛的感覺,她就墜入愛河不可自拔。

松子很聰明,從小成績優異,小學時已取得珠算一級,名牌大學畢業;在超市只有松子能輕松使用三條平行傳送帶結賬系統,此前從未有人做到過;剪髮亦是心靈手巧悟性強。

這般聰明通透的松子不是不能認清所愛之人,而是怕打碎愛的幻象不愿認清。只要有人愛她,她就熾熱的愛回去。從最開始的佐伯俊二到最后的龍洋一,無一不是對方剛對她示好,她就莫名其妙地深愛上了對方。

就拿讓松子犯下殺人罪的小野寺來說,僅僅是「白夜」里來來去去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客人而已。小野寺提出要為松子另尋出路,松子就隨他去了人生地不熟的雄琴,同居戀愛染上冰毒。

松子對龍洋一的愛也是來勢猛然讓人詫異。龍洋一是當年導致松子被開除的罪魁禍首,多年后松子在街上偶遇龍洋一,他對松子來說只是過去的頑劣學生罷了。但當龍洋一表明學生時的暗戀和依然愛她時,松子登時感到「溫暖的光、糾結的甜蜜悸動和堅定的感覺」,一瞬間被「愛」擊中,要求龍洋一永遠和她在一起。

為何松子每次都會一瞬間愛上對方并無法自拔呢?

我想她迷戀著的只是愛情本身,可以說她深愛著「愛」這個概念,勝過同她戀愛的人。她迫切想要被愛,并不在乎對方是怎樣的人,可謂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的最佳代言人。

因愛而生的憤怒與爆發

愛是把雙刃劍,是促使松子積極生活的動力,也是導致松子絕望崩潰的原因。愛情帶來希望和幻想,愛情又帶來悲劇。

渴望愛的松子有著近乎扭曲的愛情觀和人生觀,把愛放在所有一切的前面,在事業之前,在妹妹之前,在金錢之前,在理性之前。

近距離看松子數次重要的轉折點,能看到每次都是源于愛的破碎。

松子進入風俗業是因無法忍受愛被踐踏。岡野給松子一大摞鈔票作為分手費,每張都是一萬元,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很多錢,更不要說手頭窘迫的松子,顯然更是一筆巨款。松子卻拒絕這錢,把它一張張撕碎。把愛和錢相提并論,這在松子看來是種侮辱,她的愛是純粹的無關錢財的,松子無法接受用錢來補償愛情的做法。憤怒之下她選擇做浴女郎來賺足夠多的錢,避免羞辱再發生。

松子犯罪是因對她愛的嘲諷導致她激情殺人。為了賺錢松子工作強度非常大,又在小野寺引誘下染上了毒癮。她得知小野寺用她拼命工作賺來的錢包養女學生,并把她攢下來的三千萬日元揮霍一空,對質中小野寺吐露了心聲,說松子不過是裝清純的妓女,要把她賣給別人,要和老實堅強清純的女學生在一起。愛情幻象再次被打破,松子用刀砍了他,「我的人生就這樣結束了吧!」

松子越獄是因愛的破滅。島津賢治是唯一對她求過婚的男人,求婚第二天松子就因謀殺被警察帶走了,一同生活的時間只有短短兩個月。入獄后的五年,他一次也未曾探視過。松子理性的一面意識到他或許早已放棄自己,但感性的一面還抱著希望,「如果不能相信這個男人的愛,那今后我要相信什麼過下去呢?」可惜曾經帶來過溫暖的他還是打破了松子幻想中的愛。當知悉被拒那刻,平日循規蹈矩幾乎到了神經質的松子不顧努力改造才得到的美發店工作機會,不顧其他保人的選擇,無視一切的從操場逃跑。我想松子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跑掉的,是一瞬間巨大的刺激讓松子失去了理智。

最后的自暴自棄也是由于幻想的愛被打碎。龍洋一幫黑幫倒運[毒·品]獲刑,松子被連累二次入獄。出獄后松子每天隔著圍墻和龍洋一說「早安,今天也要努力哦!」她將所有生活目標都設定在龍洋一出獄后,為了要和龍洋一開始新生活而省吃儉用努力鍛煉保持身材。被打無所謂不會難過,只要龍洋一永遠和她在一起,任何地方都要跟著他,下地獄也要和他在一起,這樣莫名熱烈的愛讓人窒息。四十歲的松子依舊美麗,她精心打扮迎接龍洋一出獄。龍洋一見到松子的本能反應是驚恐,拿了她手里的錢轉身逃跑。即便如此,松子痛苦過后仍沒喪失希望,堅信某天他會想通回到自己身邊。

「對于習慣了黑暗的我來說,松子的愛太刺眼,讓我覺得好痛。」「為什麼我的人生會變成這樣?一定是一開始就走錯了。」龍洋一選擇為松子和自己報仇,槍殺了攪亂他們人生的元兇—田所。目睹龍洋一登上社會新聞,松子徹底崩潰。我猜想是由于刑期漫長,龍洋一短時內不能與松子共同生活,她失去了規劃好的未來和希望。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松子手里有之前攢下來的一千多萬日元,即使沒有愛也可以做想做的事情自在的生活,但松子一心想要的就是愛情,所以她承受不住選擇了放棄,「不再相信任何人,不要再愛任何人,也不要再讓任何人參與我的人生。

一次次被傷害,人生下半場的松子在自己四周筑起了圍墻,拒絕愛與被愛。

將愛視為人生全部意義的松子在愛中迷失,如盛開后迅速凋零的花,她放棄引以為傲的容貌,放任自己胡吃海喝沉迷酒精。

表面看松子的一生是被龍洋一所毀,但細觀每次的戀愛,絕不單單是某個人導致的悲劇,而是一次次愛的幻滅讓松子的人生在崩潰修復崩潰的反復中走向終點。

一生都在渴求童年時失去的父愛

入獄判決書稱松子「在經濟環境較佳的家庭成長,且曾受過高等教育卻落到這般下場,即使因為體弱多病的妹妹,得不到父親充分的愛,值得同情,但是以自我為中心,任意而為,目光短淺地建立人際關系,被告的性格缺陷乃最主要因素,可以說是自作自受。」

最初的轉折從視察旅行開始,但悲劇已經早早地埋下了種子。

妹妹久美三歲時重病住院,父親牽掛著久美的情況,極少再對松子露出笑容。敏感的松子覺得父親眼中只有生病的久美,不再關心自己,不再像從前愛自己。

為了得到父親的贊賞,松子拼命讀書學習,一直是優等生。松子自白道,「 博取父親的歡心,獲得父親的稱贊,贏得父親的認同,這是我最大的動力。因為我覺得,只有努力成為父親眼中理想的女兒,才能從久美身邊把父親搶回來。」妹妹是父愛的競爭對手,松子明白這是一個永遠贏不了的對手,卻輸的不甘心,故而一直沒有放棄爭取父親的愛。

父親不同意松子報考東大理科,她便放棄自己的理想,順從父親意思報考當地大學的文科。

盡管做出了這樣的犧牲,父親最關心的還是妹妹久美。在妹妹陰影籠罩下的松子怎樣都無法取得父親的歡心。太陽被妹妹遮蔽,溫暖絕少停留在松子身上,久而久之松子形成了討好型人格,小心翼翼、驕傲又自卑,對別人的要求很難拒絕,總不自覺地被決斷、大男子主義的人吸引,錯付愛情。

有讀者可能認為松子離家出走是玻璃心小題大做,我卻不這麼認為。因偷錢恐嚇學生被辭退是從小優秀的松子犯過最嚴重的錯誤,她怕失去父親對她僅有的愛,不敢告訴父親不敢直面父親的失望, 寧愿選擇逃避,這樣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還是完好的,父親還是愛她的,說出來等于承認自己徹底輸給了妹妹。

父親在松子世界里至高無上,她一生都在爭取父親的愛,小孩子般渴望得到夸獎和認同。父親在松子離家出走不久后就去世了, 她失去了同父親和解的機會,沒辦法從源頭上解開心結,故而潛意識里不斷借助愛情來修復內心的父女關系,證明自己值得無條件被愛。

像菟絲花依附女蘿草那樣, 松子習慣在愛情里依賴他人,讓他人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任,從而減少自己的負罪感和內疚自責—我的人生之所以這樣,不是我的錯,是遇到的人造成的。

這產生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赤木被松子看作值得依賴的父親形象,而眾多男性中唯有赤木沒有被松子接受。赤木把主動權交給習慣被選擇的松子,她卻選擇了放棄。多年后松子被趕出公寓四處旅行,刻意避開北海道不見赤木,擔心自己如今會讓他幻滅 ,怕赤木也不再愛她,怕最后的希望也破滅。

兜兜轉轉,松子一直在找尋和父親一樣的男性,找尋久美生病前童年體驗到的愛,找尋一個不需要爭取和努力,永遠無條件愛她、不拋棄她的男性。松子始終沒有勇氣去自己選擇愛情承擔責任,而是一次又一次被虛假的愛情選擇。

男性作家對于愛情獨特的視角—男女間不平衡的愛情位置

山田宗樹是一位寶藏作家,這個名字對國內讀者可能比較陌生,屬于書火作者不火的類型。

他的作品涉及眾多題材,有探討腦死亡問題與心臟移植的《死者的心跳》、有醫學推理小說《黑色春天》,有探討無限生命的《百年法》、有探討女性情感和自我認同的《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其作品屢屢斬獲日本各類文學獎項,被多次改編成電影。

山田宗樹是理科研究生出身,他寫作時十分嚴謹,本書雖是虛構作品,卻如論文般做了大量的閱讀和調查,在書后列出的各類參考書目多達25本,讓人感慨這真是來自理科男的另類嚴謹趣味。

我們來看下男性作家對愛情另一面的冷靜描寫吧。

書中男性對愛情的渴求程度和松子明顯存在著鴻溝般的差異。

松子屬于戀愛后深陷,即刻對工作敷衍了事的類型,無論戀愛的對方是誰,她都把對方放在自己世界的第一位。但男方人生第一追求都不是愛情,第一位亦都不是松子。

毛姆在《人生的枷鎖》里寫道,打翻了牛奶哭也沒用,因為宇宙間的一切力量都在處心積慮要把牛奶打翻。松子太想要被愛,反而得不到真心的愛。

佐伯俊二最在意的是名聲,辭退事件發生前對松子充滿好感,邀約電影。事發后,馬上取消約會劃清界限,不聽松子解釋像怕沾到污水似的逃離。

田所追求的是權力,玷污松子后怕其聲張影響政途,往松子身上潑臟水稱其男女關系混亂,借偷錢一事辭退松子,消除了政治道路上的隱患,不久后如愿成為議員。

自稱太宰治再世的八女川徹也生命第一位是對文學的狂熱。他專職寫作不順利,日常開支都由松子操勞負擔,喝酒時會對松子家暴。因為薪資高,便動員松子去當土耳其浴女郎。

岡野視為生命的是地位和金錢,為了這些他和不喜歡的人入贅結婚。當松子威脅到他的婚姻時,毫不猶豫的放棄松子。

小野寺最愛的亦是金錢,用虛假的愛控制松子騙取錢財。

島津賢治最想要的是穩定的家庭生活。松子入獄后很快有了新的家庭,對他來說,不能帶給他家庭的松子只是短暫同居過兩個月的陌生人。

龍洋一把自己的欲望放在第一位,承諾和松子一輩子在一起又輕易放棄,為了[毒·品]對松子動粗。

弟弟紀夫最在意的是新家庭,怕松子破壞一早和她斷絕關系,拒絕當松子保人,寧愿讓松子在監獄掙扎也不伸出援手,將絕望求助的松子一再拒之門外,私以為是書里最冷漠殘酷的一個人。

無情的命運

「最后只剩下錢沒有背叛我是嗎?」——松子

渾渾噩噩的松子醫院里遇見阿惠,她鼓勵松子振作起來,松子道出內心,「你有老公在身邊,你根本不會懂我的心情。

得知阿惠老公早死于癌癥,為了撫養兩個孩子阿惠拼命工作。松子內心動搖,發覺失去愛情也能堅強生活。

松子想重做髮型師, 第一次為愛情之外的東西興奮。她激動顫抖著去公園里找名片,被一群年輕人們圍毆導致內臟破裂死亡。

生命最后的瞬間,松子在幻覺中回到從小到大的家,爸爸在,妹妹在,我回來了。

齊藤澄子問過松子的夢想是什麼,松子想了好久輕描淡寫的回答,「存錢結婚生子,很普通啦。」

死亡前見到的愿景——和妹妹、父親一家人在一起,被溫暖被愛,怕是松子內心深處最最渴望的事情。

「我是獨生女,媽媽拼命掙錢把我養大,

我想要的東西,她都會買給我。

但是就算得到了這些東西,我的心里仍然感到空虛。

所以,我想要結婚,想要生孩子,想要擁有一個熱熱鬧鬧的家庭,這是我的夢想。

結果命運的齒輪的轉動,卻給我帶來了如此怪異的人生。

到頭來,我什麼也無法得到,就連真心的愛也無法擁有。」

—福田和子

松子工作不久便離家出走,就像真實世界里一直在逃亡路上的福田和子, 被命運不停的捉弄,到死也沒有歸來感受家的溫暖,有如狂風中的一片嫩葉,被迫離開大樹隨風飄零,無力掌控自己的人生走向。

松子一次次被命運和愛的人捉弄,倒下又重新站起。我以為老奶奶年紀的松子會自暴自棄的死去,沒想到已然放棄的松子遇見阿惠后重拾生活的信心,卻遭遇《警察與贊美詩》似的轉輪,命運嘲弄般給出松子致命一擊。

作者把最美好的事物打碎,把悲劇呈現給大家。

生而為人,要留下自己活過的證據

松子的一生幸福不幸福?

她勇敢追求她想要的愛情,即使那愛情是虛幻飄渺的東西,即使那愛情一錯再錯。

她聰明堅強,逆風中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

對于松子,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看法。

笙女友明日香從松子的一生中看到了閃閃發光的勇氣和希望,她把這閃光化作自己人生的力量。

明日香母親在她小時候為了幸福拋下全家私奔,松子讓明日香第一次理解了母親。

明日香一直對自己的妥協耿耿于懷,大學聯考時沒有順從內心考醫科,而是選擇了保險的學科。被松子的人生感動,她頓悟如果這樣下去死的時候一定會后悔。 好不容易生而為人,要在世界上留下自己活過的證據,做一件對社會有用的事。

她決定和笙分手,休學,重考醫科,試試看自己的能力到底在哪里。

每個人對生命的理解都不盡相同,松子的一生帶給不同人不同的影響。明日香從中汲取了智慧和勇氣,沒有將夢想當作夢,鼓起勇氣挑戰夢想。

只是命運沒有眷顧松子,回望蹬上腳踏車離家出走的那一刻,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一生的坎坷才剛剛開始,直到去世也沒有回到從小到大熟悉的家。短短幾十年,命運翻天覆地,人與物滄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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