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桑《一家人》:有一種家庭,除了金錢,親人之間沒有愛

delightW11 2023/02/21 檢舉 我要評論

《一家人》是法國短篇小說家莫泊桑所寫,敘述的是一家三代人的故事。

家,對于每一個人來說,是一個給人溫暖,舒適的地方;是每天學習,工作后,拖著疲憊的身體,歸心似箭的地方;更是媽媽們做好飯菜,等待兒女們,期待丈夫回家的地方。

家,在中國還有句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地方。

可小說中的「家」是個烏煙瘴氣,一個雞犬不寧,老沒有老樣,小沒有小樣的「一家人。」

故事以海軍部的主任科員卡拉旺的老母親,由生到歿再到生還,他們一家人的言行舉止,還有卡拉旺多年的朋友醫生舍奈,附近的左右鄰舍在卡拉旺老母親歿后,前后的人物心里活動,把人情冷漠簡直描寫活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卡拉旺先生,是一個由中年開始走向老年的一位海軍主任科員,他有一個上了90多歲的老母親。

這麼高的年歲,在當時當地,是很罕見的事情。

可以說,在一百多年前,能活到90多,簡直就是一個奇跡,這也是卡拉旺先生向別人炫耀的資本。

卡拉旺先生,經常在舍奈醫生面前炫耀母親的長壽,并不是說他對母親有多麼的孝順,而是炫耀長壽是有遺傳的。

他炫耀,他本人也可以像母親一樣,可以活得很老很老才歿去。

卡拉旺娶了同事的女兒,給他生了兩個孩子。

按常理說,一兒一女湊成了一個「好」字,小他20歲的妻子在家看護孩子,照顧母親,想想都是個幸福的家庭。

可是,卡拉旺貌似幸福的家庭,并不幸福。

每天總是滿地的雞毛,都說「人越老越純真,人越老越慈祥」,可卡拉旺的母親越老越糊涂,越老越尖酸,越老越小氣。

就連媳婦出去理發,鄰居借一包炒菜用的淀粉,都把別人趕了出去。

以至于,媳婦在丈夫面前吹風,卡拉旺的母親是如何的不通情理,讓丈夫覺得小他20多歲的妻子,簡直就像上帝一樣,讓人崇敬。

卡拉旺母親的小氣,是出了名的,以至于別人取笑她母親說:

「天主,把她精打細算的原則都用在了她身上。」

又矮又瘦,是干瘦干瘦的那種,沒有一點脂肪的多余。

卡拉旺母親心情也總是惡劣,沒有一天不跟人吵架,不發脾氣的。

卡拉旺的母親有些脾氣,簡直是發得莫名其妙,她經常隔著窗口,沖著街坊,賣菜小販,清道夫和兒童破口大罵。

并且,導致孩子們也用污穢的語言來模仿她,甚至于跟在她后面罵她:

「老——妖——精。」

卡拉旺先生本人呢,是一個墨守成規,不思進取的人。每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當他走進辦公室時,看看有沒有投訴他的人,三十年如一日。

對于其他的什麼文化,新聞等等的新事物,他一概沒有興趣。他唯一關注的就是,公司什麼時候能夠加薪,哪個人又升遷,在背后議論職位的不公平。

卡拉旺先生的議論,也只是當著與他同仇敵愾的妻子,有根有據地論證: 把巴黎的官職給那些本應漂洋航海的人,無論從哪一方面都極不公平。

他也只是在家里才這樣,憤憤不平,貌似智慧,對什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即便在報紙上看到其他大事或者丑聞,他也認為都是憑空杜撰的故事,編造出來博人眼球,供無所事事的小職員們消遣的東西。

除了金錢,愛在何方

卡拉旺先生,與太太幾乎每天在桌上,都會討論那些是是非非,雖然妻子小她20歲,但卡拉旺先生視她為上帝,孩子們也就有樣學樣。

這真是應驗了那句: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一天,卡拉旺先生下班回家,看見妻子早已把飯菜準備好,迫不及待的坐到桌旁,與妻子聊起了單位某某退休的事情,誰誰頂替了那人的職位......

就連愛貪玩的女兒,從外跑回家,聽到父母的談話,對著父親插上一嘴的說:

「部里有什麼新聞呀?」

「這麼說,又有一個人從你肩膀上躥上去了。」

女兒的答話,可能戳到了卡拉旺先生的疼點,于是問妻子:

「媽媽在樓上好嗎?」

因近段他的母親總是喜歡暈倒,甚至于一暈倒就會好半天醒不過來。

在卡拉旺先生詢問妻子的同時,他隨便拿起,總是藏在墻角的那根掃帚把,往天花板上捅了三下,通知他母親下來吃飯。

可是,等了老太太半天也沒有來,他的妻子怒火了,就拿丈夫撒氣:

「說他母親就是喜歡成心搗亂......說他丈夫明明知道,可還是總是老護著他的老母。」

卡拉旺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只好打發女兒瑪麗·路易絲去叫奶奶下來吃飯。

很快女兒跑下樓來告訴父親,奶奶又暈倒了,于是卡拉旺放下碗筷,去樓上看母親,順便叫女兒去請舍奈醫生。

其實,這個舍奈醫生也沒有經過醫學正規的學習,只不過是憑借生活的經驗,用一些常規的藥物,治好過幾個常見病人而開起的,沒有任何營業執照的小診所。

舍奈醫生趕來時,正看見卡拉旺的妻子給老太太掐陷人中,舍奈醫生摸摸老太太的脈搏,翻開老太太的眼睛,看看有點渙散的瞳孔說道:

「老太太,這次是真正的離開人世了。」

卡拉旺望著媽媽的臉,想起兒時,媽媽穿著破舊的衣服,沒吃沒喝,把好不容易弄來的口糧食,留給他慢慢的吃。

于是,悲從心來,哭天搶地,他的妻子也在他背后,掩面而泣。

不過,沒有多久,他們就開始對后事進行安排。

卡拉旺盤算著,怎麼樣來向上級請假,他的妻子盤算著,怎樣來通知老太太嫁在遠方的女兒。

隨后,左右鄰舍也知道了,那個高壽,精明,干瘦,小氣的老太太終于歿了,就連左右鄰舍的小孩子都感到稀奇,很想看看老太太歿后的那張臉。

卡拉旺與妻子一起,把母親僅有的一座不登大雅之堂的擺設鬧鐘,搬回了他們自己的房間。

還有一個大理石的五斗柜,這也就是他母親最珍貴的兩件遺產。

因老太太在歿前沒有立遺囑,怕他們妹妹來后會爭奪遺產,就來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安排。

就在一切都準備就緒時,時間也過去了一晚一天。

就在左右鄰舍,連同好奇的孩子們,想看那張歿后的老太太的臉,看得差不多時,卡拉旺的女兒驚慌失措的跑下來。

比前晚看到她奶奶歿后,還可怕的神情告訴父親,她的奶奶這個時候正在穿衣服。

也正在這時,遠方老太太的女兒也接到通知來了。

他們看到老太太與兒子兒媳從樓上下來的一幕,都互相詫異,隨后,就是老太太用詫異的眼光看著周圍的一切,再后來就是姑嫂之間的抗戰,打鬧。

最終,那座擺設的鬧鐘,那件大理石五斗柜又重新的回到了老太太的房間,最難解決的一個難題是,卡拉旺先生不知道怎麼向單位的領導來解釋他請假的原因。

這則故事看得人,直打冷顫的同時,也很是敬畏生命的頑強。

在那麼一個風雨飄搖,除了金錢利益,沒有愛的家里,盡然有那麼長的生命存在。

莫泊桑的《一家人》里面,沒有一個不是斤斤計較的。

最終,那個所謂的遺產,老太太上樓時的嚴厲之意是,這兩件寶物可能會給女兒,女婿在女兒的背后露出了滿臉的奸笑。

我想,這樣的家庭模式,與國外的孩子和父母相處的關系是分不開的。

孩子與父母沒有多少的親情依戀,從小就是崇尚鍛煉孩子的獨立意識,培養孩子的獨立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方法錯了。

獨立是獨立了,但為了錢財,遺棄了對生命的敬畏。

到頭來,相處的方式就是赤裸裸的金錢關系,太可怕,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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